「Walk, don’t run!」

A small platform on a northern winter night

「Walk, don’t run!」

—-Roman Polanski的父親。在全家被迫搭上往納粹集中營的列車時,趁混亂讓年僅五歲的兒子逃離時的耳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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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說”理想主義者,在處理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物之前,要先學會處理自己的欲望與情緒。”,是指我們應該不帶欲望與情緒去面對這個世界嗎?」
「不是。如果我們沒有欲望與情緒,就不會有能量與動力去面對這個世界了,更何況處理?」
「那你所謂的”處理”是什麼意思?」
「覺察自己的欲望與情緒,隨時與世界作碰觸比對,找到自己的角色與限制:

世界無時不在流動變化,我們再怎麼理性觀察,都只是站在水邊而不敢下水,無從體會水的冷暖與衝擊,看到的也都是光影的折射,不是實相。
但若妳勇敢的踩入水流之中,因感受而來的溫度與膚觸,就會讓我們有了欲望與情緒。」

「那我們如何使用欲望與情緒?」
「當我們有所欲求,而世界不同意時,就會覺得羞辱尷尬;請珍惜這個尷尬,因此我們才會知道空間的境遇邊界已經發生變化;妳得調整自己的欲望,在尷尬中學會自在。

當我們情緖起伏,而世界不理會時,難免覺得不快彆扭;這意味著時間已改變了世界的虛實密度,和我們因著記憶而預期的反饋不一樣;妳得學會與自己的情緒好好相處,才能安住在彆扭之中。」

「學會在尷尬中自在,在彆扭裡安住,可以幹嘛?」
「世界終究是一列開往終極未知的列車,在列車上的我們,總是因著時時刻刻不確定而焦慮難安。

一個自我訓練有素的理想主義者,卻有機會在這一團混亂中,不引人注意的,帶著她小小純淨的靈識,從車站月台悄然逃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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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勢失敗時,還有一個同溫層可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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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 訟 九二,不克訟,歸而逋,其邑人三百戶,无眚。

九二陽剛,為險之主,本欲訟者也。然以剛居柔,得下之中,而上應九五,陽剛居尊,勢不可敵,故其象占如此。
邑人三百戶,邑之小者。言自處卑約,以免災患。占者如是,則无眚矣。

《象》曰:不克訟,歸逋竄也,自下訟上,患至掇也。掇,自取也。——《周易本義[宋.朱熹撰]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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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在爭訟時,對方踩到我的雷,我既不想讓,也不想跟他交易呢?」
「嗯,在這一局裡,當妳的能量來到感情核心時,通常會有這種反應。」
「什麼反應?」
「理直氣壯,啊就來吵來搶嘛不然是要怎樣?」
「對啊,不然是怎樣?」

「妳此刻的優勢是,情緒能量充沛,足夠支撐跟對手爭訟。
劣勢是所處的位置雖然重要,但位勢不足;會引來覬覦,卻不足以橇動環境。
威脅是,氣強而位弱,輸的機率滿大的。
機會是,雖然輸了,但妳逃走的成功機率也還滿高的。」

「逃?逃去哪裡?」
「逃回老家啊,妳不是老碎念不玩了要回家嗎?現在真的可以回家了。」
「回家就沒事了嗎?」
「不一定,要看妳的出身地支不支持妳?妳的地盤厚不厚實,在地名聲好不好。」
「出門在外,有權有勢時,我都有在照顧家鄉。」
「很好。那就表示,在妳失勢失敗時,還有一個可以保護妳的同溫層可去。」
「那如果沒有呢?」
「嗯,聽過『喪家之犬』這個形容詞嗎?」
「你是說,兩千多年前,那位帶學生出國旅遊的老師?」
「對,他就是在有權有勢時,把家鄉的人都得罪光了;所以失勢時,只好落荒而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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